藝術能量在城市空間的轉型作用—從「華山藝文特區」到「城中藝術街區」
典藏今藝術
2012/04/19【文/黃瑞茂】

 

2002年因為執行文建會「閒置空間再利用國外案例」計畫案,以「閒置空間再利用」為名邀請國外使用舊建築作為藝術空間的機構,提供資料作為網站上的案例介紹。在交涉中,這些藝術機構非常訝異「閒置」這個字眼的消極性。對比這樣的經驗差異,「閒置」一詞確實隱含著台灣都市發展的現實經驗,在經濟起飛年代所形成的價值觀,形成了我們對於城市空間使用一種心態。

 

台北市在過去將近20年間也在「閒置空間再利用」的作為下,回應性地指認出城市角落中各式各樣的舊建築與再利用計畫,「情報局宿舍成為貓頭鷹之家」、「建成小學校成為當代藝術館」、「美國大使官邸成為台北光點」、「閒置辦公廳設成為國際藝術村」……等等。透過不同形態的機制設計, 「企業認養」、「藝響空間」、「URS」等等,提供給各種社區或是藝文使用,讓久蟄於戒嚴的都市空間肆放出極大的民間與藝術文化的能量與活力。

 

「文化空間創意再造」的城市行動實驗

 

當我們用「文化空間創意再造」來取代「閒置空間再利用」,是一種「城市轉型」意圖,尋求一種藝文空間與生活結合的空間生產模式。因此,「文化空間」不是指固定的空間計畫書,而是在一種行動中的實驗、一種嘗試。這樣的文化空間所佔的量非常的少,但卻是扮演重要的角色。「華山藝文特區」與「城中藝術街區」(Urban Core,以下簡稱城中)是二段重要的經驗,雖然前者已經轉型,後者則即將要結束,但是過程中所累積的訊息,仍然值得從中找到下一階段我們所可以作為的方向,或是提醒。

 

從「華山藝文特區」的催生運動到聯盟經營「華山藝文特區」的座談會上,提出「華山藝文特區如何支持台北市成為創意城市的戰略基地!」,對象是華山,但關鍵是台北城市在揮別「工業城市」之後的面貌是什麼?順著華山所在的舊鐵道的軸帶,我們可以學習歐洲城市「去工業化」的改造路線。但是台北的城市特殊性恐是在幾條南北向的主要生活大道上,如何去創造新的都市體系?將華山等基地的動能放出去,包括都市活動所依靠的「藝術能量」,以及順著這些大道所聯繫的生活世界。

 

從華山開始,長時間與這些藝術家的合作經驗,在2010年「當代藝術中心」的討論會中,我提出以「藝術能量」來取代「藝術進駐」作為都市藝術文化發展的討論切入點。「藝術能量」的想法是從「藝文環境改造協會」經營「華山藝文特區」的經驗浮現的,一年辦了1,400多場次的活動,這已經是一種城市能量的展現。但是這樣的成果仍舊無法取代自負盈虧的「園區」想像。在「華山藝文特區」收回政府經營之後,這股藝術能量四散,支持了之後幾年各縣市政府所舉辦的活動與種種的藝術駐村計畫。

 

「華山藝術特區」在當時也扮演窗口與平台的角色,受邀參加歐洲各地的「文化空間再造」的研討會,同時也深深影響了當時亞洲幾個城市開始的「舊建築再利用」或是「工業園區再造」的早期經驗。交流中,友人對於台灣經驗中細緻與深刻地論述能力留下深刻印象!

 

「城中藝術街區」經驗,是藝術能量的結束或進行式?

 

「當代藝術中心」是一個空間,也是一個團體。提供一個實踐的機會與場域。

 

忠泰建設的「城中」被以「URS」編碼化成為台北市這一波推動都市更新的隊伍之一。從「台北好好看系列活動」中的容積獎勵策略,到「都市再生」的URS系列,二個不同的空間邏輯交錯前進,是為了掩護還是進步?於是都市更新與藝術介入成為一個熱門的議題。此一現象,很典型是「壟斷地租」這個理論所要分析的對象,批判都市開發過程中的策略。誇張的是,台北市政府卻是將這樣的概念給「馴化」成為一種城市治理術的操弄模式。這不是第一個城市行動,「忠泰」支持的藝術行動開啓了一些都市景觀,卻因為「城中」成為URS的一員而被捲進去都市更新的爭議中,成為注目的焦點!

 

但是從「藝術能量」的觀察,我需要將「城中」的種種實踐放在台北市的文化空間的經驗中來看,整個空間使用狀況就是一種能量的表現,多種的藝術形式在此共存,透過種種交流而演化,是一個新的空間。在「都市更新」等待的時間縫隙中提供了「廢墟建築學院」(Ruin Academy)設置的機會,經過勞動所建構的空間,就像那長在窗台邊的小苗,在一片荒謬的都市地景中長成樹。但是最後也因為土壤的荒謬本質,在樹還來不及長大時,就成了文件。「設計廢墟」最後還是交給時間,成為廢墟,成為心思,在這座與那座城市空間中繼續滋長著。或是「朗讀違章」直接以違章測試都市法規的極限,測試的結果是「生活不行,展覽可以!」凸顯了這座都市的管理失序邏輯。

 

除了這些正式的活動之外,縫隙無所不在,「都市更新受害者聯盟」也以抵抗的姿勢,「滲透」到「城中」的基地上,舉辦了一場展覽,訴說了台北市都市更新政策所造成「遍地烽火」受迫害的故事。

 

我還在觀察忠泰在「城中」這塊基地將要啓動都市更新的實踐態度!因為這個已經不只是忠泰的決定,而是關於如何檢驗這些曾經進駐「城中」的各團體如何看待空間的政治經濟學。不管怎樣!「城中」已經成為一個地點、一段經驗、一個文件展。除了過程中協助這座城市的文化經驗的累積,而留下的訊息也將如何有助於這個都市轉型的開發過程中的重要實驗經驗,會是如何產生作用!在忠泰轉移到「URS」繼續經營藝術中心的企圖,在這些藝文團體離開之後,所有活動落幕之後,這個街區將歸於沉寂,回歸到一塊位於中華路上等待都市更新的基地。未來呢?「豪宅」是必然,因為一些容積獎勵的因素造成公共設施面積的留設,每一個住戶所擁有的坪數將被衝高。但是「基地」的內容是可以創造的,如何在未來的產品規畫中,積極回應基地的經驗或是消極順著法規或是容積極大化下的「豪宅」前進。一個透過空間層次所經驗的都市空間在一塊基地上展開,從既有「大門深鎖的社區」的主流建築形態,轉變到有助於建構中華路大道空間形象的「都市建築」。這一點至少應該可以說是從「城中」經驗所學到,建築需要去捍衛城市價值。

 

「當代藝術中心」在這段時間扮演空間使用協調者的角色,接近於當時「藝文環境改造協會」之於「華山藝文特區」的角色,提供一個開放的展覽空間,以支援這座城市的新的藝術的能量,也舉辦論壇討論資源的分配議題,延續了團體的公共角色。到最近關注於「夢想家」的「文化元年基金會籌備處」有一個進化版的結盟,我們看到藝文界在事件中,逐漸所累積的對話能力,將持續扮演這座城市蓬勃之藝術能量的守護作用。

 

 

http://mag.udn.com/mag/newsstand/storypage.jsp?f_MAIN_ID=97&f_SUB_ID=237&f_ART_ID=381990
http://mag.udn.com/mag/newsstand/storypage.jsp?f_MAIN_ID=97&f_SUB_ID=237&f_ART_ID=38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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